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TUhjnbcbe - 2024/7/12 10:24:00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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甜掉牙的记忆

□雷斌

现在的年轻父母,总是叮嘱孩子少吃甜食,担心坏了牙齿。而我小时候没有这种禁忌。相反,甜食是我童年最渴盼的美食。

小时候最盼过年,也盼家里来客人。

客人来,不会空手进门。少则一把糖块,多则一袋糕点,都是甜食。过年的麻叶、饼干、玉兰片等,也无一例外都是甜食。

秦湾的舅妈来了,穿着一件灰灰的对襟衫,一条深蓝又略显泛白的粗布裤。母亲见了,满脸喜悦,一边问长问短地将舅妈迎进门。我眼巴巴地瞅着舅妈从口袋里掏出一把糖块放到堂屋的方桌上,却不敢贸然去拿。母亲说过,客人带来的礼品,是不能当着客人的面吃的。母亲早已走近鸡窝,捡起四个鸡蛋去给舅妈打鸡蛋茶了。

鸡蛋红糖茶,是我们老家待客的礼数。鸡蛋,不能是两个。因为,“二黄”是故乡骂人的话。四个荷包蛋,含有四季发财的美意。

母亲煮好四个荷包蛋,放上两勺红糖,将满满的一碗鸡蛋茶双手奉给舅妈。然后,母亲招手把我叫到厨房,从锅里盛出一碗水,放一勺红糖,叫我小心喝。煮过荷包蛋的水,漂着薄薄的蛋花。我美美地喝着,那鸡蛋的香、红糖的甜,真是沁人心脾。

堂屋里舅妈的一碗鸡蛋茶一定是吃不完的。她总是在动筷之前,将我喊到身边,将其中的一两个荷包蛋,拨拉到我碗里。那荷包蛋,就像白色的荷花一样漂亮,中间的蛋黄,是流淌着蜜汁的花蕊,好看又好吃。

方桌上的糖块,母亲收进了箱子里,留着以后走亲戚时用。当然,母亲也会从中拿出一两颗糖块,放到我手上。我小心地剥下那花花绿绿的糖纸,放进书里压平展了当书签。糖块是从不咬碎了吃的,而是一直含在嘴里轻轻地吮,从傍晚一直吮到夜浓。

要过年了,母亲最繁忙的是熬麦芽糖。

煮一大锅碎米糊,里面放进早早晒制好的麦芽。母亲在灶膛添柴,在锅里翻搅。差不多从天黑熬到午夜,母亲才将熬好的碎米糊一瓢一瓢地舀进纱布袋,放到一个担架似的木架上,使劲地揉、挤、压,最终擂出大半盆的浆汁来。将浆汁回锅,继续熬制。锅里沸腾的浆汁渐渐少了,颜色却由白而赭,由赭而棕红了。

母亲熬糖,我就陪着熬夜,一直熬到那香香稠稠的糖稀起锅了,我便用备好的竹签搅起一大坨来,又嗅又舔。那香香甜甜的滋味,没有语言可以形容。

母亲是我们村子里的熬糖高手。整个腊月,母亲不是去东家帮着下麦芽,就是去西家帮着看火候,脚如风车转得快,脸如膛火一样红。

母亲一生勤劳、友善。她用生命的苦汁熬制出的一坛坛一罐罐蜜糖,香甜了我的味蕾,温暖了我的童年,成为滋养我人生的重要养分。

原标题:《悦时光丨甜掉牙的记忆》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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